第65章 非常规

密集的枪声划破了建筑工地原本寂静的空气，即使经过消音器的抑制，但多把手枪开枪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在空旷的工地上也被不断地放大到异常刺耳的程度。

(资料图)

盈若缺手里握着鲁格57手枪，保持着腰部持枪的姿势，身体微微后仰，凭借着熟练的基本功和轻微的认知之力的加成，将一发5.7毫米子弹准确地送进了左前方三米外的一名保镖的身体。

紧接着，第二枚子弹从枪口中射出，弹头击中了同一名保镖的胸口，距离刚才子弹射入位置向右，也就是更偏心脏一点点的地方，小口径弹头轻松地撕裂保镖穿在里面的软质防弹衣，然后射进他的胸口，变形的弹头在他的身体里翻滚着，将胸部的内脏和骨骼扯个稀碎，然后从另一边以一个网球大小的洞射出。

这就是为什么石墨烯都是用5.7毫米这种奇怪的手枪口径，在绝大多数时候，她们面对的敌人都至少有一层软质防弹衣或者是轻型防弹头盔，普通的九毫米和点四五子弹不能保证杀伤效果——尽管在对付没有任何装甲的敌人的时候，这种完全强调穿透力的手枪子弹有可能会造成无害通过的过穿，但熟练的莫桑比克射击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就像是下一个瞬间盈若缺所做的，在用腰射开启了这场枪战后，她终于有空快速地出枪，将手枪从腰间提到面前，从腰射转为中轴重锁的持枪姿势，用半秒钟完成了变换姿势和凭借着肌肉记忆进行瞄准后，少女直接扣动了扳机将第三发子弹送进了那名保安尚未倒下去的身体眉心。

哪怕是过穿，只要穿过脑子就可以了。

雷娅还是一如既往的激进，在盈若缺动手的瞬间，雷娅已经搞定了三个人——先是将沉重的，装满了备用弹匣，小型手雷和杂物的制服包准确地砸中了第一名保镖的脑袋，然后一个箭步上前用左手的爪刀切开第二人的喉咙的同时从腋下掏出手枪，打爆了第三个人的脑袋。

盈若缺曾经问过雷娅这个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把枪放在腋下枪套而不是裙子下更方便隐蔽取出，又或者在复杂的环境中不使用莫桑比克射击法先击中使得敌人失能吗？显而易见的，雷娅的回答让盈若缺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每一枪都能打中眉心为什么要浪费两枪去打胸口，你是受虐狂还是虐杀狂？”

盈若缺带着一颗被天才无意鄙视而破碎的心，咬着手指哭哭啼啼地躲到角落里去了。

雷娅显然践行了自己的话，在盈若缺击倒第二个刚掏出枪的保镖的时候，雷娅已经调转枪口，先是爆头了两个后排试图取出冲锋枪的保镖，然后反手将枪口穿过腋下，看都不看就准确地用一发子弹打穿了被她用制服包砸翻在地的保镖的脑袋，她甚至还有空在这个瞬间物色好敌人，甩出爪刀，准确地将弯曲的刀刃插进稍远点一名已经端起枪的敌人的胸口——之所以不是脑袋，是因为飞刀和子弹不同，路径更可能受到干扰，所以刺向胸口更稳定。

雷娅很强，天赋异禀，但她更可怕的是谨慎，是她每次都狮子搏兔的心态对付任何敌人。

爪刀的刃很短，不足以直接杀死那名敌人，不过不需要雷娅举枪瞄准了，下一秒一发子弹就从身后飞来，直接把那名保镖的头打成了一个爆开的西瓜。

露易莎并不比雷娅慢多少，远离战场的她在稳定了心态后飞快地进行着锁定目标，扣扳机，拉枪栓的动作，DSR-1狙击枪发射的点三三八拉普马格南重弹在这个距离上可以轻易击穿普通特警的三级防护力防弹衣，更不要说这些轻装的保镖了。

盈若缺清楚地看到因为石墨烯少女们不由分说地开枪射击，导致的慌乱中，有两名保镖在匆忙闪避时被一发子弹分别贯穿了脑门和胸口，如同扭曲的布娃娃一样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有着不同分工的尤莉尔也已经上前，她没有直接掏出武器，而是在盈若缺动手瞬间就一个箭步冲到了站在中间的青年男人的面前，一把将他扯到地上，然后一甩背上和她差不多高的吉他箱，将有防弹能力的吉他箱甩到两人身前挡住可能射来的子弹。

吉他箱在被甩开的同时也自然地打开，增大防弹面积的同时，也让尤莉尔从里面拿出了一长一短两把枪械，将APC9Pro冲锋枪架在展开的吉他箱上对着保镖扣动扳机的同时，也同时抽出卡在箱子角落缓冲泡沫中的HKP2000手枪，对准了地上的青年。

当露易莎用狙击枪穿透一块水泥预制板，从后脑打爆了一名侥幸躲进掩体的保镖的脑袋的时候，十名保镖——除了露易莎最开始看到的七名保镖外，还有三名后续出现的保镖——20秒内，全部解决。

“我一直认同一个观点，那就是人与人之间最难的就是互相理解，尤其是陌生人之间。”

当枪声的最后一丝回音都消失在空气中之后，趴在地上的男青年先打破了沉默，他先是乖巧地保持着双手抱头的专业人畜无害姿势，然后看了一眼用手枪指着自己缓缓后退的尤莉尔，确认没问题后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朝着自己走来，单手叉腰冷笑着的盈若缺，摊开手耸了耸肩，“但显然，你们听懂了我的暗示，非常感谢。”

“技术上说，并不是我们听懂的。”盈若缺关上手枪保险，撩起裙裤的下摆将枪插进枪套，摇了摇头，“我们有一位朋友，完全猜中了你现在的状况。”

“那我对我们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等一等，在那之前，我更好奇一件事。”盈若缺抬起手，打断了青年男性的话，她看着对方被扯到下巴上的口罩，眯起眼睛，“你到底是谁？迪拉亚方面的接头人，还是……”

“乐队经纪人，伊森·特里斯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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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没有什么五十五十的可能性，这一定是个陷阱。”

时间回到两天前，在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被邀请来支援的琳茜之后，蓝发的少女一手拿着狙击镜，另一手拿着果汁瓶，站在后来她和露易莎一起设置狙击位置的办公楼的楼顶的护栏外，没有任何遮挡的危险边缘，没怎么想就明确地下了判断。

“喂，你这样很危险啊，琳茜！”

显然，这个声音来自在一旁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的雷娅，黑发的少女注视着在二十多层楼楼顶护栏外，放下狙击镜，优雅地从吸管里吸了一口瓶装果汁的琳茜，关切地上前一步。

“感谢关心，我好感动。”琳茜轻轻理了一下蓝色的头发，侧过身，在剩下四个人的目光中将身体旋转了九十度，沿着只有十多公分宽的护栏外侧屋檐，如同走平衡木一样缓缓迈开脚步，突然又转移了话题，“但这又不是一个纯粹的陷阱。”

“我能得到进一步的解释吗？”唯一脸上没有担忧的盈若缺走上前，看着琳茜，后者若有所思没有马上回答，盈若缺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抓住楼顶一米多高，宽不到十公分的护栏，单手一撑，飞身跳了上去。

“若缺！”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却看到盈若缺稳稳地落在护栏上，站在了比琳茜更高，更危险的地方。

“有人说过你很孩子气吗？”琳茜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看着站起身子，张开双手如同走平衡木一样的盈若缺，无奈地笑了。

“入乡随俗嘛。”盈若缺一语双关。

“其实很简单，方相的推测是正确的，迪拉亚被西塞罗渗透了，但没有完全渗透。”琳茜将狙击镜装进长裙下摆里，将左手的果汁瓶交给右手，停了一小会儿让走平衡木的盈若缺走到自己身边，左手看似扶在栏杆上，但却又有些像是怕盈若缺摔下来的预防措施，一边淡淡地开口，“双方都觉得这会是一个机会，背叛了的迪拉亚人想要帮西塞罗干掉你们；还想和石墨烯合作的迪拉亚人则是需要你们的帮助肃清叛徒。”

“你很笃定？”盈若缺盯着自己的脚尖，她走的护栏比琳茜更窄，但她手上没有东西，少女一边集中精力走平衡木，一边坦率地质疑。

“正常的迪拉亚绝对不会这么直接地接触你们，一定会旁敲侧击，慢慢地，确保自身绝对不会有危险，也确认了你们的能力后才会和你们接触。”看着盈若缺微微摇晃了一下，琳茜几乎差点就伸手扶上去，不过最终还是只抓住了金属的栏杆，继续说，“迪拉亚是玩信息和情报的高手，他们这样现身，要么是所有人脑子集体进水，要么就是内耗已经严重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双方都撸起袖子，放弃了文明人的游戏规则，准备下场了，才会主动联系你们。”

“更准确地说，是双方都觉得为对方布下了陷阱。”微风拂过她蓝色的短刘海，琳茜没来由地笑了，“所以这一定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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